Shelry天蓝

第十章　情报交易

难得遇到这么一个好机会，戚少商当机立断，这试探方应看的重任就交给花满楼了。而且，方应看那人，说话五分真五分假的，除了擅长心理分析的花满楼，还真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去跟方应看打交道了。

五哥电话里说的是晚宴，所以花满楼的意思是先在警局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，下午再回家。

眼下他们的线索零散混乱，也确实需要好好整理一番。当然，最重要的就是他们今天带回来的那个廖凯。

只是这小子嘴忒硬了，进来之后除了承认贩毒外，就再不开口说话，充当起了哑巴。性子急的追命就差挠墙了，好在铁手拦住了他。

“大当家的，你说怎么办？”托陆小凤的福，现在局里的人都喜欢称呼戚少商为“大当家的”了。

戚少商已经没有力气去纠正称呼什么的了，“大当家的”，总比“戚包子”好不是么？

顾惜朝刚好经过，听到了他们的谈话，挑眉冷笑，“简单，我去给他来几刀，或者让小楼分了他。”

戚少商一惊，“莫非你们汴梁市警局调查时都用的这种手段来逼问的口供？”

“什么叫这种手段？！大当家的，你有意见么？”

铁手见两人又要闹起来，赶紧出来解释，“惜朝就是说说而已，不会真这么做的。局长不会同意的。”心中哀叹，这两人是八字不合还是怎么的？顾惜朝以往对不喜欢的人从来都是讥讽几句后再懒得理会了，怎么跟这个戚少商天天斗来斗去的，嘴下不饶人？

还是无情比较冷静，对着追命说，“老三，你把廖凯的指纹弄来。”从廖凯那儿缴获的那本书因为廖凯刻意带了手套所以没有弄到指纹。

追命点点头，转身去买了瓶饮料就再次进了审讯室。

没过多久，就带着空瓶子出来了。无情示意小石头去化验，王小石戴上手套从追命的手上接了瓶子过去，然后去了化验室。

无情给他们解释，“在纵火的现场，我们发现了一个留在现场的打火机，据推测，可能是纵火的人在点火的时候不小心烧到了手，然后松手遗留在了火场。我们把那个打火机带回来后在上面提取到了一枚指纹，若是廖凯的，那么他的罪名还要加上一条纵火。”

戚少商沉了脸色，并不乐观，“他多半会自己扛下来，怎么也不会咬出蔡京来的。蔡京这事没少做，每次他的手下被抓了，他就立刻毁掉跟这个手下有关的所有线索，就算那手下说出蔡京，蔡京也可以说是诬告。他手下的那群律师不是吃素的。”

跟蔡京的交道打得多了，戚少商就特别头疼蔡京顾的那群律师，各个伶牙俐齿，特别能辩。

“你怕个啥？我们汴梁警局可是有无情和顾惜朝镇压着，那群律师再铁齿也厉害不过他俩的。”

闻言，无情和顾惜朝，一冷一讥，瞪了陆小凤一眼。

“而且，如果我们能够拿到那份交易名单，便有了抓蔡京的证据不是么？”陆小凤这句话又给大家带来了希望。“这次可不能再错过机会了。诸葛小花不也是为了这个理由才把你调过来的么？”

一开始众人都以为诸葛只是为了置气才调的戚少商，这几天的调查一下来，再糊涂的人也明白了，这暗地里，还是为了调查蔡京。

众人咬牙，非得把那什么《瓦尔登湖》跟那什么密码破了不可。

于是，人便分成了两拨，花满楼和无情还有顾惜朝喜欢读书的三个人去研究《瓦尔登湖》，其他的人去调查廖凯那边的线索。

等到小石头把化验的报告送过来，言之凿凿的确认了廖凯纵火犯的身份。廖凯面对这指正，老实地承认了自己毒杀张林的事实。可是他只说是张林阻拦自己贩卖毒粉，心中记恨，所以才毒杀的他。

果然如他们所料，廖凯不会牵扯到蔡京。

 

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中午。陆小凤看了看钟，就拖着花满楼去楼下的餐厅吃饭，无情和顾惜朝也一同下去了，四个人坐一桌边吃饭边还在想着案情。

戚少商还埋头在案卷中，没心思下去，铁手和追命便下去把其他人的饭一同带上来。

吃过了饭，花满楼一看差不多到了跟五哥约定的时间，便说要回花家去。无情回去继续研究他们带回来的证物，看能不能找到线索。而顾惜朝，因为他法医部的另外两个得力助手还没有回来，所以压在他身上的活一大堆，他也是忙得没什么空闲。

原本陆小凤嬉皮笑脸地跟着花满楼一起去了花家，却没料到被花家的几个哥哥一同踹了出来。

“平时你一个人霸占七童我们忍了，凭什么我们难得的花家聚会你这只小鸡还要来插一杠子？！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。”

陆小凤再强大，也耐不住六个人一起撵他，更何况七童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似笑非笑看着他的花如令。

花满楼始终安静地站在花如令的身边，没有开口帮忙的意思，只是带着几分调皮意味地对着陆小凤眨了眨眼。陆小凤心里就明白了花满楼的意思，这里交给他。

陆小凤只能无可奈何地开车回了警局。一回去，就被戚大当家的拖走了。

戚少商说昨天怎么没想到，可以去找龟孙子问问有没有群风的消息。陆小凤哀叹了一声，他的钱包啊～～

 

花家和方家在方应看接手之前就有过几次合作，这次方家派了方应看前来拜访，花如令自然是盛情款待。

晚饭的时候，花如令跟方应看聊了会，觉得这个年轻后生很是不错，谈吐得当，见解不凡，也沉得住气，以后定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。以他的手段估计能跟自家的几个儿子平分秋色。

花满轩看着自家老爹跟方应看相谈甚欢，不动声色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。

能养出七个让人赞不绝口的优秀儿子的人，自然也不会是简单角色。花如令下午看到陆小凤跟花满楼的神色，再加上从花满轩那儿也听到了不少的事，就知道他们有意来试探今晚的客人方应看。

所以，晚饭结束后又和方应看闲聊了几句，他很自然地提议道，“花家花园里的那些花草，我们家七童花了不少的心思打理。七童，你带着方少爷去那儿转转吧。”

花满楼心明这是花如令在帮他找机会单独跟方应看说话，所以便顺势起身邀请，而方应看也欣然答应了，跟着花满楼一同走了出去。

“花家果然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。”走在路上，方应看赞叹了一句。花家七子，各个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，又如此团结，所以才会有如今这么强大的花家。

“方家不也是？方家如今的产业都是方少爷在打理吧。”

方应看笑了笑，“还差得远呢。”

说话的时候，花满楼已经带着方应看到了他的花园。花满楼从小就喜欢花草，花如令便特意留出了一块地方给花满楼打理。这里面的一花一草都是花满楼亲手种下，之后更是悉心照料，很少假手于人。只是他住出去后，就不能每日来打理了。这里就交给了花平。

幸好，花平没有辜负他的期望。

这里依旧是春意盎然。

“花七少为何没有接手花家的事业？”

花满楼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，蹲下身子轻抚眼前的花草，“大概是我太过任性了，而父亲和哥哥们又太过纵容我了。”

“会去参与警局破案，就是为了陆小凤？”

出乎方应看意料的，花满楼摇了摇头，“花满楼不想做的事，没有人能够勉强。我选择，只因为我愿。我和陆小凤都不是会因为自己而圈固对方的人，若是为了对方而勉强自己做不愿的事，那么我便不是我了。我和陆小凤想要的，是比肩。他相信我的能力，我也信他。”

看到此时在花满楼面上显现的幸福笑容，方应看突然想起了一个人。

那个站在喧哗的宴会之中，却始终保持淡然悠远的样子，仿佛周围的人事纷扰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。

唯他一人，遗世独立。

那个静默地站立在钢琴前的男子。

无情。

花满楼刚刚说得开心，却没有听到方应看的回应。他站起身来，才发现方应看竟然也走了神。便开口叫了一声，“方少爷。”

这一叫，方应看回过了神来。脸上露出歉意，“抱歉，走了一下神。”

花满楼摇了摇头，表示他不介意。“那天，多谢你救了无情。”无论方应看出于什么理由出现在那里，花满楼都要感谢他救了无情。

方应看笑道，“碰巧罢了。”

“方少爷选择在方氏发展的关键时期从国外回到国内，没有关系么？”

“我有…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得到的东西。我方应看要的，从来都是最好的。”方应看神秘一笑，“我知道你们在查什么，我可以给你们提供线索，但作为交换，也想从花少爷这里打听点事情。”

花满楼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，“什么事？有些事我可以说，有些事我不便说。”

方应看露出狡黠的笑容，“我想知道无情的腿是怎么回事？”

没料到方应看竟然是为了问这个，饶是淡然的花满楼也露出微微诧异的神色，他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，沉吟了片刻，问道，“方少爷，你和无情见过几次？”

“两次。”

“那你……”花满楼有些迟疑。

“花七少就当我是在关心一个欣赏的朋友吧。”

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，花满楼也没有理由拒绝了。“无情的腿在小时候的一场车祸中受过伤，经过了几年的复健才能再度恢复行走的能力。只是仍留下了后遗症，不能受热受凉，更不能受到太强的冲力。”

方应看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，他曲起食指靠在唇边，思索道，“那天是因为起火的缘故么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方应看又恢复了那一贯挂在脸上的笑容，“说话算话，我告诉你一个地址，你们可以去那里找到你们要找的那个人，但是你们不能告诉他，是我给你们提供的地址。这次，可要小心，不要让蔡京再得手了。”

花满楼头脑转得很快，双眸中星光一闪，心中已猜到方应看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了。

花满楼的反应让方应看笑得更加开心了，“果然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。花七少，你，并不简单。”

“彼此彼此。”

 

方应看跟着花满楼回了大厅，又跟众人寒暄了一番后，就告辞离开了。花满楼自然是送他离去的代表，跟着来的还有花满轩。

看着方应看坐上车子离开，花满楼舒了一口气。

心思来回转，跟方应看只说了几句，却有一个个的念头不断地翻涌上来，他还不能肯定这方应看的态度究竟是站在哪边。

有人伸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，从手掌中传来的温度有股安慰的意味。

“五哥。”

“七童，别皱眉。”

花满楼释然地笑开，原来自己刚刚陷入深思时，不知不觉间皱起了眉头。

五哥的这句话似曾相识，想了一下，才记起来，那只小凤凰也曾对自己说过。那人说话的同时，还喜欢伸手一圈圈地将自己皱着的眉头给揉开。

想起陆小凤，花满楼的笑意也越来越明显。花满轩本来担忧的神色变为了不满，一撇嘴，不用问，他也知道七童是想起了谁笑得这么开心。

那只小凤凰何德何能，就让七童为他动了心呢？

不爽！

“探到想要的消息了？”

“嗯。探到了一些。”

“是真是假？”花满轩十分慎重，“方应看这小子不简单，能信么？就那么简单地告诉你了。”

花满楼勾了勾嘴角，“我跟他做了笔交易。”

“什么交易？”

会着急这交易的内容，绝不是花满轩担心花满楼做了什么对花家不利的事，花满楼有分寸他是相信的。他只是担心花满楼会被方应看利用做与他自己不利的事情。

“我卖了无情的情报。”

花满轩愣了半响，讷讷地问，“无情？”

花满楼点头，“他想知道无情的腿的事情。”

花家人之间不会隐瞒什么秘密，所以花满楼没有打算瞒五哥什么事情，更何况在他的六个哥哥中，五哥跟无情的交情不浅，他也关心着无情，所以才会提醒自己让无情注意方应看。

“这方应看究竟是想着什么呐？”花满轩也有些闹不明白了。

花满楼收起了笑容，叹气，低声说道，“我只是有一种感觉。我也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，也许是对无情好，也许会害了无情……”

心知七童对他那几个朋友的在乎程度，花满轩拍了他一下，把他从叹气中拉了出来，“七童，相信自己的感觉。我们也信你。”

因为相信你的能力，所以才没有让花家拴住你的自由，才会默默的支持你去参与到危险的案件侦破之中去。

花家的男儿，都有自己的追求与理想，家人要做的，便是信任与支持。

 

难得回家一趟，花满楼决定在家住一晚上。给陆小凤打电话的时候，他也不在家，听声音应该是在外面。

陆小凤语气中没有诧异的音调，看当时花家几个哥哥撵人的阵势，他就猜到七童今晚多半是回不来了。索性就跟戚少商出去调查去了。

“你们去找龟孙子了，要他帮忙找群风？”

“花满楼其实你是算卦的吧？”陆小凤还没回答，就听到话筒里传来了戚少商的声音。“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跟龟孙子在一起了，这你都能知道？”

接着话筒那边传来有人拉扯的声音，“大当家的，我告诉你，别打扰我跟七童说话，一边呆着去。”

花满楼忍不住笑出声来，就在那次根据花草判断群风的逃走路线后，戚少商就觉得自己特别神了。“大当家的，不是我算的，是无情告诉我的。”

既然出卖了无情的情报，好歹要知会他一声不是？

然后花满楼就听到了陆小凤嘲笑戚少商的声音，“大当家的，你自己脑子笨别连累我！”

“陆小凤。”花满楼声音不大，只是轻轻地喊了对方一声，陆小凤便没再跟戚少商吵闹了。

“七童，那方家小侯爷说什么呢？”

“小侯爷？”

“查他的资料时看到的，似乎是他读大学时的外号，据说是因为认识的人，都觉得他年少华美，举止贵气优雅，可不就像是个小侯爷么？”

花满楼想了想方应看的谈吐举止，这小侯爷也确实适合他那样的人。

“陆小凤，你们找到群风了没？”

陆小凤啧了一声，“那小子太会躲了，连龟孙子都不知道他躲哪儿了。一下午我和大当家都在张林租房的这里转，都转了好几圈了，也没找到什么线索。”

连龟孙子都不知道，方应看却能知道？

“方应看给了我群风的住址。”

“果然那小子跟群风有关系么？那我和大当家的计划一下，明天就去找群风。”花满楼听到陆小凤又对身边的戚少商低声说了几句，似乎是在把群风的消息告诉他。

“七童，你休息吧，我们这就回警局去。”

花满楼道了声好，正准备挂电话时，又听到那边陆小凤说了一句，“七童，晚安。”

花满楼笑了，心情很好地回了一句。

“晚安。”